下了机场大巴后,梁果果没有叫出租车,更懒得去挤公交车。
她推着行李箱往家慢慢走。没走几步,眼泪又流下来了。
六年的感情说分就分了,分手很痛苦,遭受情感背叛更让她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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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徐辰驰劈腿的消息后她哭了一整天,根本没法上班。可是徐辰驰身在国外,她除了说分手,又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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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父母一直疼爱梁果果,在家这边帮她找了一份工作。于是梁果果辞掉了外地的工作,回到岩市来。
十月中旬的光景,天色暗得快。梁果果抹干了脸上的泪水,仔细辨认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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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两年她们家这一片的老小区陆续开始拆迁。
在电话里,梁母何英曾经绘声绘色的向她描述附近小区拆迁的纷争和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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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梁果果看着曾经熟悉的小区都变成废墟,加之天色已经灰暗,一时间她竟然觉得环境特别陌生。
上飞机前梁父叮嘱了说要去接她,梁果果却害怕看到爸爸后在大马路上哭鼻子,坚持要自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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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倒好,打小生活的地方,她连方向都不太能辨清。
拿出手机,梁果果用手机地图确认了正确方向,这才推着行李箱继续往家走。
老街上散落着废弃的砖块和沙石,遇到路段不太好的地方,梁果果也只能费劲的提着箱子一步一步越过路段。
天色很快的全黑了,这附近的路灯也坏了个七七八八。
老街上基本没什么人了,梁果果越走心越慌。毕竟,离这里不远,还有一座非常出名的监狱。
前方一家便利店内的玻璃门窗透出浅淡的光,照亮了一小片的道路。梁果果看见亮光安全感升上不少。她推着行李箱继续低头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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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一声,便利店的门被推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迈着长腿踏出店门。
男人牛仔裤上脏兮兮的涂料和泥渍,一双大脚,脚上老旧的球鞋脏兮兮的。
是个拆迁工人?!
梁果果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一股烟草味儿。她握紧行李箱拉杆,低着头加快脚步,试图和身边的男人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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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腿长,梁果果紧走两步,男人只需迈开一步。
一阵秋风刮来,梁果果连大气也不敢出。斜后方的男人两手兜在夹克衫里,不紧不慢的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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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果果差点要推着箱子跑起来,冷不防脚下一绊。她连人带箱子摔得趴在地上。
“你还好吧?”
身后的男人问着,是低沉又干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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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果果没来得及回答,暗暗的抽了一口冷气。手腕上大概是蹭破了皮,火辣辣的。她试图爬起身,一只有力的大手已经捉住她的上臂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梁果果站稳脚后立马往后退了一步,这个男人的力量大得吓人。他要是不高兴,一只手就能将她扔上天。
男人已经将梁果果的行李箱也扶了起来。
朦胧的灯光下,梁果果这才看清,男人肤色黝黑,眉宇英气,是个极为阳刚的男人!
在梁果果打量对方的同时,男人的目光也落在她脸上。他看人的方式很不一样,犀利又果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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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果果正对上对方的视线,一股逼迫感让她不由自主的再次后退半步。
“谢谢你。”她匆忙说,然后伸出手停顿在空中——对方的手还搭在她的行李箱拉杆上,那是一只粗糙而又很男人的大手。她等着对方放开拉杆。
“我帮你提。”男人说。
梁果果心里一惊:“不,不用了。”她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更何况,她原本连走都不愿意跟他一块儿走。
男人正要说什么,梁果果包里的手机不适时宜的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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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先接个电话。”梁果果逃避般的匆忙摸出包里的手机,貌似随意的又往后退了两步。
手机屏幕上显示爸爸两个字,梁果果顿时觉得天上仿佛找下一缕明光。
“喂!爸爸!”她高兴的大叫,眼尾余光悄悄的打量旁边的男人。
男人还没走,等着她接电话。
梁友善估摸着梁果果应该快到机场大巴站点了,又等不到女儿的电话,于是便打了电话过来,准备出来接人。
“果果,你到哪里啦?爸爸来接你。”
梁果果匆忙一扫便利店的招牌,声音里的喜悦按捺不住:“爸!我刚走到王记便利店门前。你快来!”
“好!那一片路灯坏得多,你别乱跑,等爸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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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挂掉电话,梁果果这才上前一步,互握着小手对身前的男人说:“谢谢你,不过我爸马上过来了。我家就在附近,这附近都是我们邻居,就不劳烦你了。”
她这话说得委婉。男人却像是没听懂,仍旧站在没打算离开:“那我陪你等一会儿吧。”
梁果果脸上本来就很勉强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她也不敢再去看对方的眼睛。他愿意等,那就让他等。
梁果果慢慢的往便利店前的光亮点的地方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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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上没有多余的人,两人像站岗似的站了两分钟。男人从兜里摸出烟自己点上,猩红的烟头在昏暗中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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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果果将衣服领子拉了拉,缩着脖子继续远远的站着。
老街尽头终于出现一道人影,对方冲这边叫一声果果。梁果果认出是老爸,拔腿便往老街尽头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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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看见了救星!
这一抱让梁友善拥了个满怀:“不是说让我去接你的吗?行李呢?”
梁果果手一指:“在那边。”
梁友善往便利店的方向看了一眼,站在便利店外的人已经提着梁果果的箱子走过来了。男人还向梁父打个招呼:“梁叔。”
“是嘉彦啊。”梁父满脸的高兴。
梁果果一时有些混乱,嘉彦?不是她们家以前对门的哥哥的名字吗?
的们不彦以字家是有她嘉时乱门一的些,前?吗名混对哥哥?
孙嘉彦在离梁果果还有两步的地方站住了,向梁友善解释:“早听何姨说果果今天回来,刚才在便利店门口正好碰见了。”
“你认识我?”梁果果脱口而出。
这个孙嘉彦,离开岩市有十五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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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友善给孙嘉彦解围:“你妈妈把你们从小到大的照片翻给嘉彦看,他看过你最近的照片。”
孙嘉彦看着梁果果,补充一句:“果果继承了梁叔和何姨的优秀基因,好认。”
他这是在夸自己呢。
自呢己。
梁果果抬头一望,又不小心对上孙嘉彦的眼睛。他的皮肤黑,眼睛也黑得不见底,昏暗的光线下似乎还盛着细碎的光,正锁着她的人看。
梁果果匆忙又低下头,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刚才被他吓了一道,此刻仍然觉得对方的视线太过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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