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耀记事第一年的初冬来得比往年都要冷些,干燥的天气夹杂着辽北特有的气压整个人都显得昏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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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昨日的阳光明媚,一向热闹的风府今日也早早的闭了待客门,全都缩进了屋子里寻找微末的湿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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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着竹炭的厢房噼里啪啦的发出点点爆炸声,风扶摇再一次陷进了那可怕的噩梦。
“三妹妹,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呢,即使陛下事务繁忙鲜少来你这看你,可你身为皇后竟然和那样下贱的人,行那苟且之事,啧啧啧,未免太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椒房殿门前,她的二姐一双无骨的手攀附着男人的手臂,妖娆的对她嘲弄,眼里挤满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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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门外阳光刺眼,她抬起手挡住迎面而来的光线,没有搭理蛇一般妖娆的女人,空洞的眼睛呆滞的看着明黄加身的男人,艰难的开口:“你信?”
男人眼神撇了她一眼,眼底的冷笑让她心惊,“贱人,你作为一国皇后做出这种事还问我信不信!呵,看来是平日里对你太宽厚了些!”
“宽厚?你说你待我宽厚?哈哈哈,宽厚。”风扶摇艰难的从地上爬起身,抬起头与男人对视,眼底渐渐浮现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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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还是如初识那般耀眼,耀眼的像是一道火焰,深深地燃烧到她的心底。
其实她跟本就没懂过眼前这个男人,她只知道她能为他做所有事,只要他需要的她都会去做,她只求他能施舍给她一点点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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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男人是多么的无情呵,她巴巴的将自己的心自己的一切全都剖开了给他看,给他瞧,得到的却只是他和自己的二姐合伙作践她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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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扶摇站在地上摇摇欲坠,望着轩辕烈的眼眸深处,冷冷一笑:“轩辕烈我从没想过你最后会选择这样做,呵,可笑我曾经竟然还为了你这样的人附上战场马革裹尸,还曾为了你跪拜流民任人践踏。更是为了能让你坐上这个皇位,亲手,亲手害了待我如女儿一般的人!可你呢!哈哈哈,原来你竟是这样的人!”
她发自真情的眼泪并没有得到轩辕烈一分一毫的动容,他脸上冷漠的神情让人心寒,“这些事原就是你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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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做的!难道我天生就该为你舍去童真披上蛇蝎,难道我天生就该为了你巧取豪夺,骗人真情,难道我天生就该为了你这样的人将那些无辜之人赶尽杀绝成为一个丧尽天良之人吗!”忽的动气猛烈的咳嗽起来,风扶摇仰天长笑满脸眼泪,她只觉得自己的嘴巴里满是血腥之气,那些都是她身上的罪孽。
“不该你做难道都由陛下来做?风扶摇,我的好妹妹,你把自己说的那般伟大为了陛下做了那些不该做的事情,可是我的妹妹,你不过区区庶女,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委屈着呢。呵呵呵。”妖娆的女人轻轻扯开她抓住轩辕烈的手,尖长的指甲刺进她的皮肉里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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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庶女!哈哈哈,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风水月,你有什么脸说出这样的话,你和你那伪善的娘抢走了我娘夫人的位子,更是设计让二叔提了你成了嫡女!可笑我风府根正清白竟被你们这母女俩坏了风气!”风扶摇再也不愿继续忍耐,一双充血的眸子猛然瞪大,看的吓人。
就在风水月想要抽出手的时候,风扶摇瘦骨嶙峋如鬼一般的手猛然掐进了她的掌心,风水月那双柔弱无骨嫩白的小手瞬间血红一片。
“啊!风扶摇你这个疯子!”风水月尖叫一声,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对轩辕烈望着,轩辕烈眉峰一挑,竟是伸手给了她一巴掌,“你这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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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轩辕烈一掌扇到在地,风扶摇正好与地上粗鄙之人撞到一起,那个散发着难闻味道的男人早就死了,就在一个时辰前被风扶摇亲手杀的。
“你看啊陛下,三妹妹对那人真是难忘,就是摔倒还要倒在人家身上,哎,也真是难为了三妹妹在这深宫大院。”风水月冷笑一声,胡乱捂住自己的手心,妖魅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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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一阵翻滚,风扶摇猛然干呕了起来,下体忽的留出一片血迹,黑色的瞳孔猛然睁大,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对轩辕烈望着,声音颤抖:“这可是你的孩子,我们还未出世的孩子啊!”
站着的男人居高临下的,只是看着她,什么也不说,面上甚至是眼底伸出的冷漠就像是一把冰刃直戳她的心。
“三妹妹你这可就说错了,那可不是陛下的孩子,是地上那污秽之人的孩子才是。陛下你说是不是。”风水月对她得意一笑,娇媚的靠在轩辕烈的肩头,眼里是深深嫉恨。
轩辕烈伸出手搂住风水月傲人的腰肢,对她冷冷一笑,“道德败坏的皇后,如何能生下朕的孩子。”
捂住还在流血的小腹,她的眼角笑出了血泪,眼底掠过一丝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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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败坏,哈哈哈,轩辕昊,你好样的。哈哈哈。”撕心裂肺的笑声伴随着掌心不断溢出的血腥,她的心支离破碎。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最爱的男人会联合她的姐姐,用那把无形的刀直戳她的心窝。
“不杀你已经是给你最大的仁慈,你这个贱妇还有什么要说!看看你这张脸,连水月一毫都比不上!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这个人尽可夫的贱妇拖到军营!”轩辕烈满脸厌恶满含嘲讽,一身明黄加身后他就再也不需要这个无用的贱妇,终于可以和他最爱的水月长相厮守。
风扶摇跪在地上仰起头看着面前笑得灿烂的两人,唇角沁出血迹,冷笑一声,一双臃肿的眼睛流出发热的红色血滴,牙齿深深咬紧下唇,声音如猝了毒的冷冰:“风水月,轩辕烈我就是到了地狱也不会放过你们!每晚三分化成厉鬼索你们的性命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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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被暗卫绑着送到漠北军营的时候她并没有挣扎,甚至连一声抱怨都没有,安安静静的躺在肮脏的地板上看着那群淫笑的男人与她越发的靠近。
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心,从心底接受了沦为军妓的命运,但谁都没想到,就在那个扬起大风的晚上,披头散发的她手里握着火把,面无表情的点燃了面前的军帐。
熊熊燃烧的火焰倒映在她的眼底,她站着一动不动,直到那团大火将她吞噬。
曾经她打从心底相信她的亲姐姐,相信那个男人,但是当她与那熊熊的大火融为一体的时候,她的眼底露出了阴狠与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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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来世,她定会让这些人都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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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烧着的竹炭越发的大,周边迅速燃起来的温度使得她的额头和脖颈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霍然睁开眼,眼底复仇的火焰还未消散,熟悉的场景布置让她心头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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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老天爷看不过去她的命运,当那火龙扑向她的那一刻光线一闪,再睁开眼已经是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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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可算醒了。”耳边一道柔和关切的声音响起,那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丫鬟白霜。
风扶摇抬起眼,看清楚眼前的人轻呼口气:“吓到你了。”
白霜红着眼眶摇了摇头,伸出手试探她的额头温度,声音哽咽:“没有,只是小姐这几日噩梦缠身,还不许奴婢告诉给别人,奴婢心疼。”
风扶摇看着她面上真切的关心轻轻一笑,微微摇头“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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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如白霜这般诚心替她之人后来都被她遣散,身边只留下大夫人给她的人,所以最后她才会被大夫人和风水月害的那般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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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无碍才好。”白霜担忧的看着她,眼眶微热伸出手握住她冰凉的手:“小姐,夫人刚刚派人来说是想你的紧,希望你能抽空去一趟。”白霜擦干眼泪,咬紧下唇轻声开口。
呵,想她?怕是想着怎么让她死吧。
回到十年前已然三日,这三日正巧赶上上一世的她染上风寒,贪生怕死的大夫人就连装个样子来看她都不曾。
听说她风寒已愈便想装个样子上演一出母女情深吗!呵,正好,她也不想让风水月母女好过。这两个人始终都要见的!
风扶摇眼神微眯,沉下心冷笑了一声,“那便去吧。”
“瑶儿可算来了,这几日都不见你,母亲心里七上八下的。”刚刚踏进上春苑的大门披着灰白色皮袄的妇人匆匆前来,一把握住她的手仿佛真的担心了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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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看向眼前的贵妇人,风扶摇眼球疯狂的震动,藏在袖口的另一只手狠狠地握紧,尖锐的指甲深深嵌进皮肉里,泛出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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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女儿的过错,软塌太过舒适让女儿缠绵,害母亲担心真是彷徨。”眼泪不受控制的上浮,从鼻尖酸到心里的痛让她无法呼吸。
呵母亲,好个母亲,什么样的母亲才会在她的饭食里掺杂红花,用迷烟将她迷晕,扔进烟花之地。
“瑶儿你说这话可就折煞母亲了,你在天上的娘亲若是知道你待我都需要这般客套那我如何对得起夫人姐姐。你这孩子实在让人担心。”大夫人眼神一愣,她没想到不可一世的风扶摇竟然会这样说话,说这话伸出手掩上眼角,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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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都胡说些什么,对母亲以礼相待是瑶儿该做的,为了生下瑶儿娘亲奔赴了天宫,在这人世间代替她照顾女儿十载的是母亲,母亲的大恩大德瑶儿从不敢忘,相信娘亲也不会忘。所以母亲可千万别说这些话。”
母亲的照顾大话信了母世是亲十下是相会忘亲恩亲相母生的说不以些在,亲做。也娘说间瑶。亲这儿她忘万儿待的载,人”不以对瑶奔胡礼母千女别,可天儿代敢大该瑶所替,什亲赴从 为这娘德都些,么宫儿了
一字一句加重音调,风扶摇讽刺的对大夫人看着。
她的亲娘为了能让她有一个安稳的生活临死前请命将夫人的位子让与府中其中一位姨娘,让其成为她的母亲,也不知当时的大姨娘使了什么手段挤开了府中所有的姨娘,被爹立为新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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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越对大夫人看着风扶摇的心就越发的冰冷,眼眸逐渐被一层血红覆盖,唇角弯开一个弧度,牙齿深深咬下下唇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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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瞧吧,老天爷既然让她回到十年前,那她定会血染整个风府。
风扶摇微微扭曲的脸落到大夫人的眼里,对上风扶摇血红的眼神,大夫人心猛地一沉,她怎么觉得这个小贱蹄子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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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露重的,母女感情再好可也要注意温度,快些进了内室取暖叙话。”大夫人身旁默默守着的陈嬷嬷见气氛不对,笑着打圆场。
“还是不了,母亲近年来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瑶儿风寒刚愈也不知会不会对母亲有什么影响。听闻府中近日周转不开,每个屋里燃碳缺的很,母亲还是省着以备后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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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扶摇微微褔了一礼,声音平静带着关怀,若不是看见她低下的头眼底的讽刺的情绪,白霜真的要以为她的小姐变得那般担心大夫人。
大夫人下意识的皱眉抬起眼对低着头卑微状态的风扶摇细细打量,这个小贱蹄子的每句话都是关心的话可是怎么听起来那么变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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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风扶摇皱起眉猛地咳了几声,好笑的看着大夫人连连退了几步。
原来大夫人是这样怕死的人,可是当初她把自己往死里逼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呢。
唇角轻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但很快就掩了下去,“也不知什么庸医,竟是到现在都没好,还剩下几服药,瑶儿要快些服下。母亲,瑶儿这就告退了。”风扶摇掩住口鼻又咳了好几声,大夫人皱起眉顾不得心底的疑虑忙点头应了,“瑶儿可要好好休息,身子这般虚弱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瑶儿记下了。”风扶摇应了一声,转身眼底露出彻骨的冷意。
她是天生身子不好还是别的这位处处替她着想的母亲该是最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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